【翔霖】圣诞不快乐怎么办
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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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圣诞快乐!
——可是圣诞不快乐怎么办?
记者的闪光灯直射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隐隐有种不安,严浩翔才刚公布恋情,我想,他们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不出我所料,南洋日报的那个秃顶记者逮着机会就赶忙开口,“请问您对于前队友的恋情曝光,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保持着八颗齿的不变笑容,“祝福他们。”
“可是这次他的生日会好像没有邀请您,请问两位私底下是有什么不愉快么?”
我只好无奈摊摊手,“这个问题,应该去问他吧。”
一时间,闪光灯闪得更加厉害,不用细想就知道明天的头条铁定是《贺峻霖默认和严浩翔私下不合》。经纪人也发觉过来我的状态不对,上前一步,阻止了记者的继续提问。
回到后台的时候,我看了眼手机。
——恭喜你。
发给他的短信,没有回音。
我伸出手揉揉额角,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让即使是定时健身的我也有点吃不消。anna在帮我卸妆,看着镜子里素颜状态的自己,我有点恐慌。
偶像这个职业,能够做多少年呢?我的那些粉丝能爱我多久呢?我这张脸能撑到她们的爱结束那天吗?
“最近黑眼圈很重啊。”
我点点头,没说话。
怎么可能不重呢?我已经失眠很久了。
“要多注意休息啊,这样没日没夜的熬下去,铁人也受不了。”
我安抚性地拍拍anna的手,我心里知道她为我好,可连我自己也没办法做到好好睡一觉。
“叮咚。”
我拿出手机,在anna卸妆间隙匆匆瞥过一眼。
——圣诞夜晚会,你准备了什么?
是殷涌智。
这个短信,一瞬间把我拉回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圣诞夜,在我们还是练习生的那个很久之前。
“欸,贺峻霖,圣诞夜晚会,你表演什么节目?”
“你呢?”
“嘿嘿嘿…”
看着严浩翔一脸猥琐的笑,我翻了一个惊天大白眼。
“老阿姨们不是老说我们撩妹么?我俩真的撩一回怎么样?”
我登时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干嘛?”
严浩翔拉着我的胳膊,左摇右摆状似撒娇,“我俩合唱一首迷迭香吧!”
我斜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峙了小半会儿,他撒开我的手,往旁边走去。“不乐意算了。”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只要我没有立时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会使出这一招。
他知道我总会答应他的。
“好吧。”
想到这里,即使是现在这种糟糕境地,我依然忍不住笑出声。
那天,我俩穿着全身黑,低着嗓音唱“你的嘴角微微上翘”,说实话,我那时候不怎么懂唱这首歌应该有的态度,我只是单纯的模仿,模仿其他人在唱这首歌时的那种电人眼神。
我想,我是该感谢我妈的,感谢她生得我一双桃花眼,看人自带三分情意,所以那天演出结束,微博上的阿姨们一片鬼哭狼嚎。
当时在舞台上时,我还没有感觉,后来看回放,我总算理解阿姨们的感受。在我还不懂什么叫放电的时候,严浩翔已经知道如何释放他的强大荷尔蒙。
或许有人是天生要做偶像的。
可我到底是个不服输的人,我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承认,他严浩翔,比我更优秀。
后来私底下的隐隐较劲,死不低头,这样看起来也算有因可循。
神游好久,anna终于把我脸上的妆给卸完了,我低下头开始给殷涌智回短信。
——唱迷迭香吧。
那首歌之后,我和他手牵手向观众鞠躬,祝大家圣诞快乐。
可是,今年圣诞不快乐,怎么办呢?
我和严浩翔的分手也是在一个冬天,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选择单飞。
我已经很久不去回忆那段记忆了,只是最近他恋情曝光的消息霸占了我的整个首页,反倒让我总是想起过往的事情。
如果是现在的我,大概会理解他的。
不专业的公关团队,苛刻的员工待遇,加上另属大公司的挖墙脚,这些加起来足够我为他的出逃找一个完美的理由。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我只记得当时,在经历了他一个星期没有任何消息,猛然出现就是宣布退出组合的刹那,我一个拳头打在了他的眉骨。
他没躲,站直了看着我。
严浩翔有多心高气傲,我最了解不过。即使是在我面前,他也极少服软,虽然偶尔会撒撒娇,但那只限于有求于我。
那一个当着众人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时,我就知道,我俩玩完了。
“叮咚。”
殷涌智的短信又回了过来。
——好。
我笑着合上手机。
殷涌智就是这样的,起初我以为他是个软萌小可爱,其实他的聪明和厉害都藏在小白兔一样的外表下面。
他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
严浩翔就不一样了,他最喜欢究根问底。特别是关于我的事情。
——贺峻霖,你最喜欢吃什么?
——贺峻霖,你最喜欢哪个球队?
——贺峻霖,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首歌?
——贺峻霖,你不觉得这个舞特别配这首歌么?
以上种种,比比皆是。
他总是想要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和他不一样,就打翻它,说服我。
偏偏我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于是总是呛起来。默契相通宛如双生的是我俩,针锋相对互不退让的也是我俩。
少年心气,针尖对上麦芒。
然后我俩就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相处方式,当我俩意见一致时,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可一旦我不赞同严浩翔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今年的冬天要提前来了。
还记得有一年,我们去北京集训,他同我争论成都和北京的美食哪个更好吃,我理所当然站在了我大成都这边,他却坚持认为北京烤鸭是ace。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我决定放弃同他争论这个幼稚的问题,可如果就这么算了的话,严浩翔就不是严浩翔了。
最后的结果,很明显,我俩冷战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和他之间的冷战不算少,但也不多。因为能让我俩产生分歧的事情本来就不多,最主要的是,一般打架能解决的事情,我们不会选择冷战。
那场冷战最后以我的示弱拉下帷幕,我本能的察觉到严浩翔这个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宁愿冷着脸装作若无其事的一整天围着我转,也不愿意率先抛出和好的橄榄枝。
不过他有一点好,忘得快。
尽管我们冷战打架很多次,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他记得的永远是我对他的好。
心动大概就在那一瞬间了。
为了家族的圣诞夜晚会,我不得不从北京赶回重庆。走机场这件事,对于出道多年的我来说,已经是驾轻路熟。
穿着cody精心搭配的所谓机场私服,我开始怀念很早以前我和严浩翔走机场时穿的那件绿色羽绒服,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妈为什么要给我买一件那么大的衣服,虽然阿姨们觉得这很萌,让我看起来像一个章鱼烧。
路过一个前线姐姐的镜头时,多年来养成的职业素养令我第一时间摆出了最迷人的微笑。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这个声音从我们刚出道起,就一点也不陌生,它发生在我和严浩翔互动的每一个瞬间。
那些镜头也像有魔力一样,把我俩框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狭小空间,将我俩的每一个细节无限放大,就我来看,都要怀疑照片上的两个人情根深种。
许是抱着这样破罐破摔的心理,我俩真正在一起之后,我也懒得去收敛,严浩翔那个人更是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
于是,那张被媒体披露出来的照片,打了我俩一个措手不及。
前面我就讲过,如果我俩没有分歧的话,万事大吉。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各执己见僵持不下。
他当然是满不在乎,甚至异想天开就此公布恋情。我嗤笑他一番之后,痛陈利弊,妄图在我俩长达数十年的相互博弈中赢得一回胜利。
我没想到的是,这回我真的赢了,而且他连给自己翻盘的机会都不留,就毅然决然地叛逃。
早已对公司失望的队友和粉丝倒也没有对他过多苛责,只是偶有一些仍旧对家族充满情怀的粉丝会憎恨他再一次打碎她们的梦。
他不是第一个,却是最绝情的一个。
走到公司楼下,迎面遇上张真源,我含笑打声招呼。我以前时常开玩笑,如果没有严浩翔这个闹眼子的在中间隔着,我肯定会喜欢上张真源的。
三分多情,五分天真,七分温柔,剩下的就全部是真心。这样一个人,很难有人不喜欢他。
“好久没见你了。”
我点点头,上前去勾住他的脖子,“谁让你都不来北京开演唱会。”
“我就喜欢重庆。”
我没接话,因为我是成都的。
“圣诞夜还有谁来?”
张真源盯了我半天,“就我们。”
我低下头蹭蹭脚尖,想要以此来掩饰尴尬。这也不能怪我,当年祖师爷成为公司出走第一人之后,还不是在五年后的家族圣诞夜回归。
人,总是抱有侥幸的。
“对了,其淋哥回来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向我提起一个爆炸大新闻。
离开公司的三个人里,祖师爷的出走我毫不意外,反倒其淋哥让当时的我呆愣了好一阵子。
他的回归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同公司的和解,我自己安慰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严浩翔还有退路可走。我刻意不去想他当年叛逃时的不留情面,还有公司对他的深恶痛绝。
我半天没有声响。
张真源了然地换了一个话题。“听小智说你要唱迷迭香?”
我就说张真源很难教人不喜欢,恰到好处的转移话题,让我顺势走下楼梯。
“嗯,来个怀旧。”
张真源煞有介事的帮我分析,“的确不错。很适合你的声线,最关键的是方便你带动场内气氛。”
我猜,他可能不太记得我和严浩翔在很久之前的圣诞夜唱过这首歌。毕竟我也早已经忘记当年他和陈泗旭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张真源把我带到了练习室,又是一群和我们当年一样稚嫩的小少年。我不像张真源,时不时还会和他们讲几节声乐课,对于他们来说,我算是陌生的面孔。
“大家安静一下,这位是贺峻霖师兄。我们欢迎他回来。”
这是每一个出道的家族成员回来的必备程序,公司想着要让前后辈之间建立良好的链接。
我扫了一眼,依旧记不住他们的脸。他们之中,只有极少数人能脱颖而出,顺利出道。
我只需要记住那些最优秀的就好。
从小的MC经历要求我比其他人更加敏感的记住人名,严浩翔教我,你只需要记住最优秀的那几个,因为他们往往是需要互动的对象。
那是我第一次对严浩翔有了重新的认识。
同他们打过招呼,我和张真源就躲进休息室里偷闲。聊了没两句,我又忍不住提起其淋哥的事,张真源无奈道:“他的心思谁也看不懂,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我内心真正想知道的是严浩翔,可我没办法问出口。张真源和严浩翔的关系可谓是青梅竹马,即使没了同一公司师兄弟这层关系,私底下也有多年老友的亲密。
我张了张嘴,又强迫自己咽下。
“额…那个…”
张真源欲言又止,我觉得有点好笑。他只要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就会有很多语气词作为前缀,结巴了半天,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闻言,他反倒更加支吾。
我也不催他,掏出手机刷起微博,他摆明了是要告诉我的,我也不必急于一时。
“严浩翔的新闻,你怎么看?”
刷微博的大拇指停在了热门微博那一栏,我头也没抬,“能怎么看?他有自己的选择。”
“你不觉得是炒作吗?”
从小到大,我自诩是最了解严浩翔的,他那么骄傲的人肯定不会把恋情当作卖点来增加热度。
“他才不屑。”
张真源被我一噎,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直接瘫靠在沙发上,叹口气。
“其实,我现在也搞不懂他了。”
被我的消极情绪所影响,他也恹恹道:“大家都很难搞懂。”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了。
“陈泗旭又写歌对你指桑骂槐了?”
张真源无奈的看看我,点了点头。我暗想,果然是单身太久,关于他俩的那些小情趣,我也是着实搞不懂。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陈泗旭唱什么?”
张真源嘴角往下一撇,“谁说我要和他一起唱。”
“好吧好吧,那你要独唱什么?”我不想继续被虐,连忙举手投降。
“别找我麻烦。”
“噗…”我不由自主笑出声,瞧我这样子,他也放下心来安心同我交代晚会的准备。
晚上回到酒店,我收到了严浩翔的短信。
——谢谢。
特别客气的两个字,他很少对我用这俩字。
我一时气闷,干脆把手机随意往沙发上一抛,往卫生间走去。
很久没有回重庆了,就连眼前氤氲的水汽都让我感受到山城独有的气息,我靠在浴缸里,奇怪我和严浩翔居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最开始的一见如故,被粉丝笑称为双双抛弃竹马奔向真爱。我那时候只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严浩翔这么合我心意的人,我说上句他能接下句,我们喜欢的东西那么多都重合,用肉麻的话讲就像找到了soulmate。
后来相熟之后,我渐渐领略了严浩翔的坏脾气。他总是强势霸道的要来侵占别人的思想领域,企图说服所有人按照他的意愿办事。班长阿程哥宠他,不同他计较,其淋哥小逸哥懒得管,真源泗旭又是两个温和性子,只有我喜欢跟他呛。
记忆中,我和他吵得最厉害的一次始于我的口不择言。本来我俩的互呛已经稀松平常,偏偏他那天要拿我的身高取笑我,我一时气愤讲出来的话伤人伤己。
——严浩翔,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你这脾气你要不改改,以后你看网上怎么骂你!你忘了你刚进公司的时候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我已经后悔,可惜覆水难收。他苍白着一张脸,定在那里好久。
这之后,他的确收敛了许多,再不像以前那样张扬,但我俩的关系就此跌入谷底。
那是我记忆中,我们冷战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和好在他生日那一天,他打了我一拳,我俩决定一笔勾销。现在想想真是怀念那时候一个拳头就能换回来的年少情谊。
临近晚会要开始的这天早晨,我感冒了。真是很不巧,可我也毫无办法。
我坐在床上听着房间里加湿器的声音发呆,但是感冒让我嘴上的干裂并没有因此而减少,昨晚接近三点才入眠,一大早就被窗外除草机的声音给吵醒,我烦躁地咬破了嘴巴上的死皮。张真源的电话打过来时,我刚开口就知道大事不妙。
我嗓子哑了。
张真源在那边惊讶我一夜之间就将自己的声音弄到这步田地,我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严浩翔发的那条短信。时至今日,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
——我和严浩翔分手,我一点都无所谓。
这种自我安慰的屁话,我再也懒得说。
我终于舍得抛开当年那点儿毫无理由的口是心非,将自己的心脏血淋淋的剖析。那条短信也让我认清自己,我根本就有所谓。
他不给我任何解释的叛逃,我有所谓。我打了他一拳他不理我,我有所谓。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公布女友,我有所谓。他装作陌生人一样和我说谢谢,我有所谓。
在我们分手后的第三年,我开始无比后悔。
其实我俩长达数十年的交往中,真正享受爱情甜蜜的日子少得可怜。最初的相互试探,要强的两个人都伤痕累累,直到在某一年的圣诞夜,他站在公司楼下的路灯边,问我:“今年圣诞不快乐,怎么办?”
我那时惊奇于他居然开始转性子装文艺了,满不在乎地答他:“等着圣诞老人呗。”他则苦笑一声说:“贺峻霖,你是不是傻?”
看起来刀枪不入天不怕地不怕的严浩翔会在和我吵架之后,可怜兮兮地问我:“我不快乐怎么办?”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回他:“我们和好吧。”
可惜没如果。
张真源提醒我今天要提前两个小时到场接受采访,我含糊应了。在挂断电话之前,他还不忘提醒我多吃润嗓的食物,我感激他的体贴,却又忍不住想起我和严浩翔以前一起去厨房抢冰糖雪梨的画面。
当年最跳脱的是我俩,如今最别扭的也是我俩。
等我起床将自己收拾干净开始去往剧院路上已经是中午十点,我算算时间,如果不堵车的话,应该不会迟到。
经纪人坐在前排问我情况,我哑着嗓子开口的一刹那将她吓了个半死。“怎么会搞成这样?等会还要上台呢!”
我也只好无奈地回她:“听天由命吧。”她一脸担忧地瞧我,我只好安慰道:“实在不行还能放带子。”
可我从没打算放带子,我不想把自己真的弄得这样凄惨。
到达剧院时,经纪人拍醒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我,车窗外边守候多时的粉丝发出来一阵阵尖叫。我挥挥手表达我的感谢,却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看见了角落里的“翔霖”灯牌。
很久没有见过这两个字放在一起了,出道舞台底下满眼我和他的灯牌仿佛是很久的事情,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戴上墨镜往里面走去。
等我路过休息室时,正在接受采访的黄其淋朝我这边扫了一眼,我不由自主在门口站定。
“请问您这次回归是否意味着和公司的和解呢?”
“我和公司从来都不存在闹翻,只不过是理念略微有点不一样而已。”
黄其淋依旧是当年的黄其淋。
“那您在这次的圣诞夜准备了什么节目呢?”
“你猜?”
这是一个他开了十几年都开不厌的玩笑。
轮到我接受采访的时候,又是万年不变的陈词滥调。总结一下不外乎是我对这次晚会有什么看法,我准备了什么节目,对于黄其淋的回归怎么看。
我有些厌烦。
能够在采访中和我捧哏逗哏的人都不在。
采访结束后我就回到化妆间开始准备晚上的演出,我对自己的嗓音太自信了,导致意外发生时谁也没有料到。
我居然在舞台上突然失声了。
即使是已经有十几年演出经验的我也开始慌了神,理智告诉我必须要冷静下来快速思考应对措施,但是大脑一片空白。
我呆楞站在舞台中央,底下观众的窃窃私语像冰冷黏滑的小蛇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在这一刻无比思念曾经和我并肩站在舞台另一边的那个人。
“你的嘴角,微微上翘。”
大约是老天也可怜孤立无援的我,严浩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一瞬间包围了我。我下意识往后台方向看去,却只有黄其淋站在那里候场。
不对。
刚开始的吃惊过后,我终于找回理智。这是严浩翔十二岁那年的声音,几分低沉几分稚气还带点少年的不可一世。
没想到我给经纪人说的馊主意居然真的救我于水火。
观众的反应和我刚刚一样,或许还更加吃惊,毕竟那年来听我们圣诞夜的阿姨们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还在现场。我从底下人群中又看到了那个灯牌,它在严浩翔声音发出的那一刻特别亮,亮到我想忽视都没法子。
我真的挺讨厌这个灯牌,它让我产生一种虚妄的假想,我和严浩翔曾经好到全世界都希望我们在一起。
鞠躬给到场观众表达了我的歉意之后匆匆下台,和黄其淋在后台擦肩而过时,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我刚刚看到他了。”
我猛然侧过头看他,“谁?”
黄其淋眼神往我身后悠悠瞟了一眼,我立马回转身。
“就是你刚刚心里想的那个人。”
我往外飞奔,在剧场外的路灯下找到了他,他靠倚在车门上,问我:“今年圣诞快乐吗?”
怎么可能快乐呢?严浩翔用了三年时间来逼我证明,我俩之间的博弈,他赢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心头突然涌起一种不甘,为什么老是他赢?
“回答我。”
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我认输。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冰糖雪梨,“我也不快乐,分手之后的每一个圣诞,我都不快乐。”
“贺峻霖,我认输。”
也许,爱就是一个相互认输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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